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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危險!危機四伏

女性即使在追求理想時逃過了公開的制裁,也無法躲避來自四面八方的訊息:女性變得太成功很危險。蘇珊•法露迪主張,這是因為對許多人來說,陽剛的核心意義受到女性經濟地位提升的威脅。一九八九年的民意調查證實了這個觀點,大部分人在調查中(男女性皆有)將「陽剛」界定為「家庭的良好供養者」。

而我們社會對女性最強烈的性別規範則是賢淑與無私。因此許多人並不認為富有或給工作和時間標上價格對女性來說是正當或有魅力的事情。

琳達•伊凡潔利塔是最早的「時尚名模」之一,她在一九九○年夏季向記者承認說,她和另一名「時尚名模」克莉絲蒂•圖琳頓很喜歡說一句話是:「我們不會為一天不到一萬美元的錢醒來。」旋即遭到舖天蓋地的圍剿,她飽受抨擊,也從此被那句話糾纏不清。近來在二○○一年九月號的Vogue時尚雜誌中,記者再度逼她說明那句話。伊凡潔利塔說:「我覺得那句話好像會刻在我的墓碑上……我為那句話道歉。我承認……我希望以後不要再點出那種話。」請記著伊凡潔利塔是在一九九○年說那句話的,在那前十年(一九八○年代),從唐納•川普到邁可•米肯的所有人都在電視的談話節目、社會消息和財經新聞中吹噓自己的龐大收入——在這十年之間,累積和炫耀財富成了全民運動。可是伊凡潔利塔的下場告訴我們,那種事男人可以做,女人卻不可以。女性知道自己的價值,也為自己的能力和收入感到自豪時,就會使自己陷於責罰與中傷的境地。

另一個對女性的桎梏與規範是,要把人際關係擺在個人利益的前面。二○○二年鹽湖城舉辦冬季奧運會時,媒體對某個事件的處理就是女性一違反規範就有危險的實例。珍•拉辛被視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女雪橇手,也是美國女雪橇隊最強的奧運選手,大多時候都珍•黛薇生與她搭檔角逐雙人賽(許多媒體說是她的「密友」)。拉辛和黛薇生一起從事這種兩人的運動,雪橇的駕駛坐在前面操作,另一個充當煞車手,從後面把雪橇推下跑道,然後在底下止住雪橇。煞車手必須要很強壯。拉辛向來是駕駛,黛薇也始終是煞車手,直到比賽的前兩個月,拉辛覺得黛薇生沒有另一名選手強壯,就把同伴換掉,或是如媒體所報導的,「甩掉」了黛薇生。在比賽前不久,拉辛的新同伴吉亞•強生的肌腱受傷,拉辛又嘗試替換同伴,請較資淺的佛奈塔•富勞爾加入她,可是富勞爾拒絕了,最後也與同伴吉爾•巴肯贏得金牌。拉辛和受傷的吉亞•強生表現不佳,一個獎牌也沒有拿到。

這件事被大肆報導,從「紐約時報」到「今日美國」,以至超市賣的八卦小報和有線、無線的新聞節目,都插進來說三道四。大部分的報導都將這件事牽涉到的個人掙扎、艱困抉擇和失望羅織成一場肥皂劇,或女人之間瑣碎的爭執,連美國廣播公司嚴謹的新聞製作群都把這件事說成「雪橇翻覆」。沒有人認為珍•黛薇生比美國隊其他的煞車手快,有些新聞資料也承認說,換同伴在這個運動中是極平常的事情,不論男女雪橇手都一樣。

儘管如此,媒體報導時,都用「無情」、「不知反省」來形容拉辛,說她的行為「令人憤慨」、「低級」,而且暗示說她活該輸了比賽,因為她重視自己的利益甚於情義。另一方面,富勞爾贏了是應該的,因為她忠於同伴。「也許溫暖和甜蜜在冷酷的奧運雪橇世界中還是有一席之地。至少忠實是存在的。」「紐約時報」的記者寫道。

實際上,珍•拉辛是奧運級的運動員,和任何運動員一樣,她在奧運賽中的得勝機會是有限的,而她想要贏。那畢竟是參加奧運的目的,因此她將個人的野心和渴望——她想要的東西——放在人際關係之上,那對女人來說是很大的禁忌。因此,她受到公眾的指責。這透露給女性的訊息是:如果妳想要爭取什麼時會違反女性的性別規範,就不要去做。妳可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而且除了失望之外,你還會飽受批評和羞辱。

法露迪相信男性和許多女性因為要對抗女性的成功會威脅到「陽剛」的恐懼,而設法將「文化排擋」扭轉過來。他們的方法是鼓吹一種想法:女性運動進入職場是許多社會問題的原因,尤其是牽涉到家庭和兒童的部分。

媒體會刊出標題為「女性主義對女性的健康不利」的文章(《華爾街日報》)。這些反動勢力把女性主義妖魔化,譴責她們該為社會問題負責,同時也教導商業界,對於想要做事或只是追求自己的工作目標,而不依順他人需要和野心的女性,男性大可以去懲罰她們。他們也讓女性不確定自己可以要求所需,尤其是她們想要的是成功的事業時。如此可能會讓女性縮小野心,減少從生活中獲得報償的希望或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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